80. 第80章 他們一直在追我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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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0. 第80章 他們一直在追我們。
沃夫並沒有給我的疑問解惑, 而我即使察覺到沃夫的沈默，也不擅長去追問。
我一遍遍追問著詛咒，其實也不過是想要自己心安而已。我感覺到了恐懼，即使這股恐懼, 來得非常莫名其妙。我需要沃夫的安慰, 我相信他, 只要他能夠否定，我所有的恐懼, 就都能夠放下。
我被困在了冰冷的雪山山頂, 寒意侵蝕著我, 也侵蝕著我活下去的欲望。但每每看到沃夫倔強的臉, 我就知道自己不能自私的那麽做。
我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沈睡，醒來的時候，連究竟是什麽時候都不知道。身體的疲憊像是一個信號, 它在警示我，下一次，我可能就不會再醒來。
因此每次合眼前，我總是小心翼翼的跟沃夫告別。我不敢太明顯，又恐懼沒有能夠於他道別。適量的度，我把握得很辛苦。
我在雪山上合眼的最後一次, 其實跟前幾次並沒有什麽區別。我感覺身體不受控制，疲倦侵蝕著我, 靈魂也空無一物。我是看見沃夫焦急的表情，才意識到自己再也不會醒來。
相比於對死亡的恐懼, 遺憾似乎更多一點。但是，和第一次死亡對比，我已經很知足了。
這一次, 我不再孤零零一個人。沒有熾熱的火焰，沒有徹骨的絕望。我已經很滿足了。
我沒有做好再醒來的準備。
所以當我從混沌中逐漸蘇醒的時候，整個人都迷茫了。
為什麽？
這是怎麽一回事？
我坐起身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，周圍一個人也沒有。我感覺到搖晃，下床時踩到木板上，木板發出咯吱的聲音。我靠在窗邊，發現自己身處一艘船上，不大的小船，看起來正航行在河道上。
我茫然恐懼的打量四周，船艙有些陰暗，但裏面的擺件卻都很難幹凈。
這裏是哪裏？我不是已經……
我懷疑這一切是否是一場夢，我曾一度面臨死亡，卻始終沒明白，真正的死亡是什麽。
沃夫？
沃夫呢？
我光著腳跑向船艙門，還沒來得及推開，就有人趕在我之前將它打開了。
推門進來的是一個女人，她看上去有些豐腴，皮膚卻很白皙漂亮。金色的卷發、碧綠色的眼睛，雖然穿著簡陋，卻有一種難言的氣質縈繞著她。
她看著我，手裏端著面包和牛奶，表情似乎也有些驚訝。
“你是誰？”我小心翼翼的問她。
“瑪麗。”女人低頭回答我，越過我將牛奶和面包放在床旁邊的一個小桌上。她兩手有些緊張的在裙子上擦了擦，再擡頭看我時，像是要將我看透一般。“沃夫先生讓我照顧您。我沒想到您醒了……”
“沃夫！”我不擅長與人相處，聽到沃夫的名字，就仿佛溺水的人終於躍上岸呼吸到新鮮空氣一般。“沃夫在哪裏？”
“先生現在不方便見您。”瑪麗走向門邊，又有些猶豫的停下來。“你真的是海曼嗎？我的意思是，海曼·巴裏特，你真的是她？”
我緊張得呼吸都有些急促。我點了點頭，不明白瑪麗眼裏的表情意味著什麽。
她後退了半步，再度上下打量我。“我聽說你已經死了，在烈焰裏。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。”
“是……”我勉強露出笑容，希望瑪麗面對我不要太恐懼。“我不會傷害你的……”
我上前半步，想要跟瑪麗解釋，瑪麗卻臉色發白的退到了門邊。
我只能遺憾的停下來。“我不會傷害任何人。”
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說錯了什麽，但很明顯，瑪麗應該是誤會了。因為我從她眼睛裏看到了嘲諷和恨意。
“沃夫呢。”我不敢再靠近瑪麗，也開始往窗邊退。“他在哪？”
“先生也在這艘船上。”瑪麗收斂了表情，這對她而言似乎十分簡單，我甚至覺得是自己誤會了什麽。“但是他不方便見您。晚點……晚上他會過來的。”
瑪麗的解釋安撫了我。我坐在床沿，有些仿徨失神。“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……”
我忽然意識到自己‘死’前的身體。我抓住自己的手臂，張開雙手，又撫摸了自己的臉。
真的很奇怪。我的身體又有力量了，而且……我聞了聞身上的味道，一點腐爛的氣息都沒有。
“是先生。”或許是因為我冷靜了下來，瑪麗也站在門邊不走了。“先生救了您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我忍不住皺起眉，“沃夫是怎麽辦到的？明明，就連大女巫也說，沒有辦法救我了啊。”
“沃夫先生想了辦法，為了救你，他付出了很大的代價，很多人都付出了代價……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我起身追問瑪麗，可就在此時，頭頂的甲板傳來了咯吱的聲音。我擡頭望去，沒等我弄清楚究竟是為什麽，瑪麗就退出房間，關上了房門。
我沖上前，抓住門把手，留出一條門縫追問她。“等等，瑪麗，請你把話說清楚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？沃夫怎麽了？為什麽說很多人……”
瑪麗驚慌的想要把門關上，她慘白的臉色，看起來就像是在被迫面對著什麽洪水猛獸一般。“求求你……”
“到底怎麽了？”
“你救救我，我不想死，我不想死……”瑪麗搖著頭哭了，她抓著門的手在發抖，視線除了往我身上看，更是多次向身側停留。
我察覺不對，瑪麗像是被什麽危險逼近一樣。我咬牙撞著門，本來就有些驚恐慌亂的瑪麗，就這樣被我撞摔在了地上。
我沖出房間扶她，抱著瑪麗顫抖身體時，我才看清船艙裏向她逼近的人。
“沃夫！”我喜出望外，沒有多想就撲到了沃夫的懷中。
沃夫彎下腰，低頭抱住了我。
他的懷抱依舊是那麽的溫暖。一縷陽光透過甲板樓梯照射下來，剛好落到了我的腳邊，令我整個人都感覺暖洋洋的。
我蜷縮著腳趾，只想將沃夫撲倒，然後將自己全部躲到他懷中。
“你去哪了沃夫？”
沃夫的下巴靠在我頭上，撫摸著我的長發。“我在甲板上確定風向。”
我離開沃夫的懷抱，擡頭仰望著他。沃夫一身風塵仆仆的打扮……我伸手撫摸他的臉頰，發現他皮膚有些幹燥，臉頰都有些粗糙脫皮了。
我沒來得及問，沃夫就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他看上去有些疲倦，嘴角也是幹澀蒼白的。
“你怎麽了？發生什麽事了？為什麽我沒有……”我心疼的看著沃夫，想起自己應該合眼死去的事實，聲音又免不了有幾分發抖。
“沒事了。我答應過你，有我在，一定能救你。”沃夫的表情很認真，他看起來並不是在開玩笑。
我想起瑪麗剛剛的話，扭頭看向她。
此時的瑪麗已經蜷縮到船艙的角落裏，當我看向她時，她像只受了驚的小鹿，戒備著眼睛卻又無處可逃。
“瑪麗……”我想要上去安撫她。
“啊！啊啊……”瑪麗尖叫著，更是恐懼的將自己抱成一團。
沃夫抓住了我的手，沒讓我上前。
“瑪麗怎麽了？”我向沃夫追問道。
我隱約覺得沃夫有事情瞞著我，瑪麗的態度令我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。我掙脫沃夫的手，抱著自己的兩手看著沃夫。
沃夫皺起了眉，陰影下的他，渾身散發著奇怪的感覺。這樣的沃夫令我感覺到陌生，可在某一個瞬間，我竟又覺得有幾分熟悉。
怎麽會熟悉？
沃夫從來不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。
“她受到了一點驚嚇。海曼，你先回房間休息，我會處理好的……”
沃夫又上前抓我，他兩手抓著我的肩膀，將我推向房間。我以為我和沃夫曾經已經足夠親近，可當他這麽做的時候，我忍不住縮起肩膀，有種被冒犯了的感覺。
“不。”我兩手抓著沃夫的衣領，不讓他推開我。“你告訴我。你得告訴我沃夫，發生什麽事了？”
未知的一切令我產生了很多不好的想象。我不免往最壞的方向猜測，沃夫是不是為了救我，傷害到了自己，傷害到了別人。
沃夫沈默著，而他的沈默，只會令我感到更加恐懼。
我捶打著沃夫的胸口，恐懼的猜測下，竟然忍不住責備起了他。“究竟發生了什麽？沃夫，我應該死了！我早就應該死了，你做了什麽……”
我的舉動傷害了沃夫，他擒住我的兩只手，轉身將我押在房間的門板上。
他的頭就靠在我的身側，我們的呼吸交錯在一起，他離我是那麽的近，以至於我、都感染到了他的悲傷。
“沃夫……”我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什麽，可我被按在門板上，即使此時想給他一個擁抱，也無能為力了。
他離我是這麽的近，可是我卻感覺、他走遠了很多。
“發生、發生了一些事海曼。”沃夫垂著頭不願意看我，只有聲音在我耳邊縈繞著。“有一些不好的事……”
“因為我嗎？”我幾乎已經肯定，一定是自己引發了什麽災難。
“不、不……”沃夫搖著頭，靠過來親吻了我。
我沒有躲開，沃夫的接近我並不害怕，只是很無措。
沃夫靠在我身側，呼吸越來越急促，我感覺他似乎有什麽不對，可他一直有意閃躲著，不讓我看他。
“不是你。”沃夫低聲的對我說道。“是我。”
“你做了什麽？”我將鼻尖靠向沃夫的臉側，如果可以，我更想伸出手緊緊抓著他。沃夫的奇怪表現讓非常恐慌，他擒住我，卻不讓接近他，就好像、他可以隨時退開，隨時離開我一樣。
“我想要救你。我求大女巫幫忙……可是，她死了。”
我急切的問道：“為了救我嗎？”
“不不。”沃夫搖著頭，仍然不願意面對我。“是意外。但是、有些人，有些人不這麽覺得，所以他們一直在追我們。”
沃夫的解釋，至少這個比我想象的，好多了。可我還是有些糊塗，“我不怕被追殺，沃夫，我們在一起呢……”
沃夫點了點頭，我又覺得有些不對。“可是瑪麗……”
“瑪麗！”沃夫打斷了我的話。“她在幫我們。但是因為那些人一直追來，她受到了驚嚇。不過你放心，我們一靠岸，我就會找人幫她看病，她很快就會好的。”
我感覺到沃夫的全身在發抖，他對我說的一定不是全部，他肯定也受了傷，他看上去完全嚇壞了。
我紅著眼眶，在沃夫肩膀擦去眼淚，忍著哭腔對沃夫說道。“對不起，是因為我。謝謝你……”
雖然我沒想再活下去，沒想再偷那些本該死去的日子。但是……願意有一個人救我，恐懼著、渾身發抖著也要救我。我不應該責備沃夫，我怎麽能那麽做。
“所以、海曼。我們得躲起來。”
“到哪去？”
“找一個安全的地方。你以前不是曾在一片森林生活過……沒有人能找到你對不對？我們到那去。到塔爾蘇森林好嗎？只有我們兩個人。”
“好。”我幾乎沒有多想就答應了沃夫。
沃夫松開了對我的禁錮，擁抱著我。我依舊很被動，我想捧著沃夫的臉，看他的眼睛，更親近的問他一些事情。可是沃夫不給我機會，這令我很無措。我只能擡手返抱他。
“但是，崔布吉……”
我想起沃夫的家鄉，那個村子的事情。沃夫說要調查那件事，我擔心沃夫是否已經因為我耽誤了。
沃夫抱著我，挪步到門附近。他打斷我的話，在我耳邊低語著。“我想確認你安全，那是最重要的。”
沃夫說完話就走出了房間，他速度很快，腳步一踏出去，就把門關上了。
“沃夫……”
我還是沒能看他一眼，只能抓著門把，握著拳頭，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敲門。
沃夫瞞了我一些事……他沒有把事情完全告訴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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沃夫並沒有給我的疑問解惑, 而我即使察覺到沃夫的沈默，也不擅長去追問。
我一遍遍追問著詛咒，其實也不過是想要自己心安而已。我感覺到了恐懼，即使這股恐懼, 來得非常莫名其妙。我需要沃夫的安慰, 我相信他, 只要他能夠否定，我所有的恐懼, 就都能夠放下。
我被困在了冰冷的雪山山頂, 寒意侵蝕著我, 也侵蝕著我活下去的欲望。但每每看到沃夫倔強的臉, 我就知道自己不能自私的那麽做。
我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沈睡，醒來的時候，連究竟是什麽時候都不知道。身體的疲憊像是一個信號, 它在警示我，下一次，我可能就不會再醒來。
因此每次合眼前，我總是小心翼翼的跟沃夫告別。我不敢太明顯，又恐懼沒有能夠於他道別。適量的度，我把握得很辛苦。
我在雪山上合眼的最後一次, 其實跟前幾次並沒有什麽區別。我感覺身體不受控制，疲倦侵蝕著我, 靈魂也空無一物。我是看見沃夫焦急的表情，才意識到自己再也不會醒來。
相比於對死亡的恐懼, 遺憾似乎更多一點。但是，和第一次死亡對比，我已經很知足了。
這一次, 我不再孤零零一個人。沒有熾熱的火焰，沒有徹骨的絕望。我已經很滿足了。
我沒有做好再醒來的準備。
所以當我從混沌中逐漸蘇醒的時候，整個人都迷茫了。
為什麽？
這是怎麽一回事？
我坐起身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，周圍一個人也沒有。我感覺到搖晃，下床時踩到木板上，木板發出咯吱的聲音。我靠在窗邊，發現自己身處一艘船上，不大的小船，看起來正航行在河道上。
我茫然恐懼的打量四周，船艙有些陰暗，但裏面的擺件卻都很難幹凈。
這裏是哪裏？我不是已經……
我懷疑這一切是否是一場夢，我曾一度面臨死亡，卻始終沒明白，真正的死亡是什麽。
沃夫？
沃夫呢？
我光著腳跑向船艙門，還沒來得及推開，就有人趕在我之前將它打開了。
推門進來的是一個女人，她看上去有些豐腴，皮膚卻很白皙漂亮。金色的卷發、碧綠色的眼睛，雖然穿著簡陋，卻有一種難言的氣質縈繞著她。
她看著我，手裏端著面包和牛奶，表情似乎也有些驚訝。
“你是誰？”我小心翼翼的問她。
“瑪麗。”女人低頭回答我，越過我將牛奶和面包放在床旁邊的一個小桌上。她兩手有些緊張的在裙子上擦了擦，再擡頭看我時，像是要將我看透一般。“沃夫先生讓我照顧您。我沒想到您醒了……”
“沃夫！”我不擅長與人相處，聽到沃夫的名字，就仿佛溺水的人終於躍上岸呼吸到新鮮空氣一般。“沃夫在哪裏？”
“先生現在不方便見您。”瑪麗走向門邊，又有些猶豫的停下來。“你真的是海曼嗎？我的意思是，海曼·巴裏特，你真的是她？”
我緊張得呼吸都有些急促。我點了點頭，不明白瑪麗眼裏的表情意味著什麽。
她後退了半步，再度上下打量我。“我聽說你已經死了，在烈焰裏。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。”
“是……”我勉強露出笑容，希望瑪麗面對我不要太恐懼。“我不會傷害你的……”
我上前半步，想要跟瑪麗解釋，瑪麗卻臉色發白的退到了門邊。
我只能遺憾的停下來。“我不會傷害任何人。”
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說錯了什麽，但很明顯，瑪麗應該是誤會了。因為我從她眼睛裏看到了嘲諷和恨意。
“沃夫呢。”我不敢再靠近瑪麗，也開始往窗邊退。“他在哪？”
“先生也在這艘船上。”瑪麗收斂了表情，這對她而言似乎十分簡單，我甚至覺得是自己誤會了什麽。“但是他不方便見您。晚點……晚上他會過來的。”
瑪麗的解釋安撫了我。我坐在床沿，有些仿徨失神。“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……”
我忽然意識到自己‘死’前的身體。我抓住自己的手臂，張開雙手，又撫摸了自己的臉。
真的很奇怪。我的身體又有力量了，而且……我聞了聞身上的味道，一點腐爛的氣息都沒有。
“是先生。”或許是因為我冷靜了下來，瑪麗也站在門邊不走了。“先生救了您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我忍不住皺起眉，“沃夫是怎麽辦到的？明明，就連大女巫也說，沒有辦法救我了啊。”
“沃夫先生想了辦法，為了救你，他付出了很大的代價，很多人都付出了代價……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我起身追問瑪麗，可就在此時，頭頂的甲板傳來了咯吱的聲音。我擡頭望去，沒等我弄清楚究竟是為什麽，瑪麗就退出房間，關上了房門。
我沖上前，抓住門把手，留出一條門縫追問她。“等等，瑪麗，請你把話說清楚。這到底是怎麽回事？沃夫怎麽了？為什麽說很多人……”
瑪麗驚慌的想要把門關上，她慘白的臉色，看起來就像是在被迫面對著什麽洪水猛獸一般。“求求你……”
“到底怎麽了？”
“你救救我，我不想死，我不想死……”瑪麗搖著頭哭了，她抓著門的手在發抖，視線除了往我身上看，更是多次向身側停留。
我察覺不對，瑪麗像是被什麽危險逼近一樣。我咬牙撞著門，本來就有些驚恐慌亂的瑪麗，就這樣被我撞摔在了地上。
我沖出房間扶她，抱著瑪麗顫抖身體時，我才看清船艙裏向她逼近的人。
“沃夫！”我喜出望外，沒有多想就撲到了沃夫的懷中。
沃夫彎下腰，低頭抱住了我。
他的懷抱依舊是那麽的溫暖。一縷陽光透過甲板樓梯照射下來，剛好落到了我的腳邊，令我整個人都感覺暖洋洋的。
我蜷縮著腳趾，只想將沃夫撲倒，然後將自己全部躲到他懷中。
“你去哪了沃夫？”
沃夫的下巴靠在我頭上，撫摸著我的長發。“我在甲板上確定風向。”
我離開沃夫的懷抱，擡頭仰望著他。沃夫一身風塵仆仆的打扮……我伸手撫摸他的臉頰，發現他皮膚有些幹燥，臉頰都有些粗糙脫皮了。
我沒來得及問，沃夫就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他看上去有些疲倦，嘴角也是幹澀蒼白的。
“你怎麽了？發生什麽事了？為什麽我沒有……”我心疼的看著沃夫，想起自己應該合眼死去的事實，聲音又免不了有幾分發抖。
“沒事了。我答應過你，有我在，一定能救你。”沃夫的表情很認真，他看起來並不是在開玩笑。
我想起瑪麗剛剛的話，扭頭看向她。
此時的瑪麗已經蜷縮到船艙的角落裏，當我看向她時，她像只受了驚的小鹿，戒備著眼睛卻又無處可逃。
“瑪麗……”我想要上去安撫她。
“啊！啊啊……”瑪麗尖叫著，更是恐懼的將自己抱成一團。
沃夫抓住了我的手，沒讓我上前。
“瑪麗怎麽了？”我向沃夫追問道。
我隱約覺得沃夫有事情瞞著我，瑪麗的態度令我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。我掙脫沃夫的手，抱著自己的兩手看著沃夫。
沃夫皺起了眉，陰影下的他，渾身散發著奇怪的感覺。這樣的沃夫令我感覺到陌生，可在某一個瞬間，我竟又覺得有幾分熟悉。
怎麽會熟悉？
沃夫從來不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。
“她受到了一點驚嚇。海曼，你先回房間休息，我會處理好的……”
沃夫又上前抓我，他兩手抓著我的肩膀，將我推向房間。我以為我和沃夫曾經已經足夠親近，可當他這麽做的時候，我忍不住縮起肩膀，有種被冒犯了的感覺。
“不。”我兩手抓著沃夫的衣領，不讓他推開我。“你告訴我。你得告訴我沃夫，發生什麽事了？”
未知的一切令我產生了很多不好的想象。我不免往最壞的方向猜測，沃夫是不是為了救我，傷害到了自己，傷害到了別人。
沃夫沈默著，而他的沈默，只會令我感到更加恐懼。
我捶打著沃夫的胸口，恐懼的猜測下，竟然忍不住責備起了他。“究竟發生了什麽？沃夫，我應該死了！我早就應該死了，你做了什麽……”
我的舉動傷害了沃夫，他擒住我的兩只手，轉身將我押在房間的門板上。
他的頭就靠在我的身側，我們的呼吸交錯在一起，他離我是那麽的近，以至於我、都感染到了他的悲傷。
“沃夫……”我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什麽，可我被按在門板上，即使此時想給他一個擁抱，也無能為力了。
他離我是這麽的近，可是我卻感覺、他走遠了很多。
“發生、發生了一些事海曼。”沃夫垂著頭不願意看我，只有聲音在我耳邊縈繞著。“有一些不好的事……”
“因為我嗎？”我幾乎已經肯定，一定是自己引發了什麽災難。
“不、不……”沃夫搖著頭，靠過來親吻了我。
我沒有躲開，沃夫的接近我並不害怕，只是很無措。
沃夫靠在我身側，呼吸越來越急促，我感覺他似乎有什麽不對，可他一直有意閃躲著，不讓我看他。
“不是你。”沃夫低聲的對我說道。“是我。”
“你做了什麽？”我將鼻尖靠向沃夫的臉側，如果可以，我更想伸出手緊緊抓著他。沃夫的奇怪表現讓非常恐慌，他擒住我，卻不讓接近他，就好像、他可以隨時退開，隨時離開我一樣。
“我想要救你。我求大女巫幫忙……可是，她死了。”
我急切的問道：“為了救我嗎？”
“不不。”沃夫搖著頭，仍然不願意面對我。“是意外。但是、有些人，有些人不這麽覺得，所以他們一直在追我們。”
沃夫的解釋，至少這個比我想象的，好多了。可我還是有些糊塗，“我不怕被追殺，沃夫，我們在一起呢……”
沃夫點了點頭，我又覺得有些不對。“可是瑪麗……”
“瑪麗！”沃夫打斷了我的話。“她在幫我們。但是因為那些人一直追來，她受到了驚嚇。不過你放心，我們一靠岸，我就會找人幫她看病，她很快就會好的。”
我感覺到沃夫的全身在發抖，他對我說的一定不是全部，他肯定也受了傷，他看上去完全嚇壞了。
我紅著眼眶，在沃夫肩膀擦去眼淚，忍著哭腔對沃夫說道。“對不起，是因為我。謝謝你……”
雖然我沒想再活下去，沒想再偷那些本該死去的日子。但是……願意有一個人救我，恐懼著、渾身發抖著也要救我。我不應該責備沃夫，我怎麽能那麽做。
“所以、海曼。我們得躲起來。”
“到哪去？”
“找一個安全的地方。你以前不是曾在一片森林生活過……沒有人能找到你對不對？我們到那去。到塔爾蘇森林好嗎？只有我們兩個人。”
“好。”我幾乎沒有多想就答應了沃夫。
沃夫松開了對我的禁錮，擁抱著我。我依舊很被動，我想捧著沃夫的臉，看他的眼睛，更親近的問他一些事情。可是沃夫不給我機會，這令我很無措。我只能擡手返抱他。
“但是，崔布吉……”
我想起沃夫的家鄉，那個村子的事情。沃夫說要調查那件事，我擔心沃夫是否已經因為我耽誤了。
沃夫抱著我，挪步到門附近。他打斷我的話，在我耳邊低語著。“我想確認你安全，那是最重要的。”
沃夫說完話就走出了房間，他速度很快，腳步一踏出去，就把門關上了。
“沃夫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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